现代人的生活已经日益被微媒介所掌控,尤其是微信。在各种微信群中,我永远被强制“在场”,不管我是否接收到了相关信息。微信占据的不是我的碎片化时间,它把我的时间碎片化。我成了“微信控”,但不是我控制了它,而是它控制了我。叮——又有人@我了……
人们已经意识到了自己被深深地嵌进微媒介的生活方式中。这是由于微媒介有一个其他媒介方式无法相比的功能,就是借助于移动互联网,人们随时随地可以“在线、在场”。这里的“在场”,有两个维度:第一是真实的在场,人处在实际的地理空间当中;第二种是虚拟的“在场”,即人并不一定是真实的“在场”,是基于“在线”而实现的“在场”,甚至是被想象为“在场”的状态。
“在场”的人是拥有权力的,可参与规则的制定、表达自己的想法、拥有信息的知情权;“缺席”则会“失语”“失声”,甚至被边沿化。无论是人们日常的社会交往,还是政治生活,“在场”是人对自身存在感的“情景化”想象。
人们热衷于微媒介的社交生活,无论是参与公共事务,还是私人“朋友圈”的活动,都是人的潜意识对“在场”的需求。微媒介也确实帮助人们成为一个“在场者”,比如一个人很可能无意间就亲历了一个“大事件”,甚至是成为“大事件”的“现场直播者”。
人们无论穿行在城市,还是游走在乡村,无论是固守一张办公桌,还是浪迹天涯,微媒介都呈现出一个个“在场”的人,“我在哪”“我在做什么”“我在想什么”“我碰到了什么”。
这里的“在场性”有了双重的含义:一方面是真实的“我在现场”的空间呈现;一方面是“我的存在感”,通过发微博、发微信“朋友圈”,不中断刷新自己的信息,通过文字、图片和视频等方式,告知“我在这里”,呈现出一个人在社会群体中的“在场”。
“在场”除了能为社交提供话题和信息,还能够形成集体“留意”。比如“围观改变中国”,夸大的就是“在场”构成的群体性压力,试图影响一些事件,推动一些社会题目的解决。这种“在场”实际上既可以身心合一,即一个人真实的“在场”,也可以身心分离,身体可能并不“在场”,但是通过“在线”的方式实现了“在场”。
不过,随着人们对于“在场”经验的认知已经超越了最初的新奇和好玩,进进到一个熟悉和疲惫的阶段,人们发现这种“在场”实际上构成了对人诸多的限制。
个人以一种牺牲自由和时间的方式,被动地嵌进了一个巨大的社会网络,并且微媒介对生活的影响也不再是外部的,而是从内部重构了人们的生活习惯和生活方式。这种“在场”,已经过一种主动的参与转向被动的嵌进。
这个题目,实际上也是人与技术之间形成的经久不衰的矛盾关系,技术对于人来讲是一把“双刃剑”。在真实的时空和微媒介的时空相互转换中,人们越来越疲惫,微媒介上的信息和社交都会不时地闯进人们真实的时空之中,构成相互的打搅或者中中断。
人之于微媒介,是控制、把握、支配、使用的关系;但是,类似于微博控、微信控,已经将这个人与物之间的关系颠倒,人被微博、微信所控制、支配甚至是驱使。人创造出了微博、微信,本来是为人所用、服务于人,但是却成了支配性气力,人被微媒介绑架。这就是微媒介造成的人的“异化”,即人生产出了其对立面,并且被对立面所支配。
比如,微博占据的不但是人的碎片化的时间,而且将人的时间碎片化。微博本来是一种生活方式,最初叫“玩微博”,以微博为乐,现在叫“微博控”,不是人控制了微博,而是人被微博控制。看别人的微博,是一种窥视:他人做了什么、想了什么、玩了什么,过着怎样的生活;在微博上晒自己,是一种炫耀,想告诉别人自己做了什么、想了什么、喜好什么,往过哪里;微博被转发和点赞,是他人对自己的观点、品味、趣味的肯定;微博被热议,说明自己被关注、有话题性、存在感十足。总之,微博在控制人的时候,实际上也是人在社群中显现的和隐秘的想法通过微博呈现的过程。
有人以为微博用户的“在场”并不是强制性的,可以选择“围观”,也可以选择“不关注”,而微信对人的“在场”是带有强制性的,带有“不得不”的意味。
马克思说,人的本质是“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”,人存在于社会之中,与不同的人构成各种各样的关系,整个社会也是一个巨大的社交网络。微信将这个巨大的社交网络即时地连接起来,随时进行交流和互动。因此,一些疏松的社会关系,也变得紧密起来。微信成为座机/手机电话、电邮、短信等的替换者,固然这种替换还不是全面的,但是就信息的沟通和社交的需要来讲,人们已经被绑缚在微信上。假如一个人想摆脱这种被动的“实时在场”状态,就意味着“往语境化”,对社交群体的疏离,这样的结果将是一个人的话语权被“蕴藉”地剥夺,这也是一个人被边沿化的开始。
微信群是黏住用户的一种非常有效的方式,每个微信群都是一种社会关系构成。人们加进微信群,是为了建立某种关系;人们不能离开微信群,是由于人们难以切断某种社会关系。“群居相切磋”,这也是中国自有的传统,人的价值需要在群体中实现。
微信群种类繁多,朋友群、生活群、工作群等,这实际上是个人在真实生活中的关系,从“线下”进进“线上”。个人社交的多个方面,都是通过微信群实现的,一旦疏离或者拒尽,生活和工作将会受到很大的影响,由于信息的发布者假定所有人都在“微信群”中,不必考虑对方是否接收得到。人已经进进到微信所编制的结构中,个人已经被假定处在一个“在场”的语境之下。这是一种强制的“绑定”,想保持不被外界打搅,拥有一点儿“自由安闲”的闲暇,是很困难的。因此,微信带来的影响就是人的不得不“在场”,从最开始好奇地进进到如今无法摆脱的依附,与其说是微信的巨大的社交黏性,不如说是微信已经重构了人们的生活方式。
有思想|有温度
微信群种类繁多,朋友群、生活群、工作群等,这实际上是个人在真实生活中的关系,从“线下”进进“线上”。个人社交的多个方面,都是通过微信群实现的,一旦疏离或者拒尽,生活和工作将会受到很大的影响,由于信息的发布者假定所有人都在“微信群”中,不必考虑对方是否接收得到。人已经进进到微信所编制的结构中,个人已经被假定处在一个“在场”的语境之下。这是一种强制的“绑定”,想保持不被外界打搅,拥有一点儿“自由安闲”的闲暇,是很困难的。因此,微信带来的影响就是人的不得不“在场”,从最开始好奇地进进到如今无法摆脱的依附,与其说是微信的巨大的社交黏性,不如说是微信已经重构了人们的生活方式。
麦克卢汉说:“新媒介不仅是机械性小玩意,为我们创造了幻觉世界;它们还是新的语言,具有崭新而独特的表现气力。”微媒介时时更新讯息,永不停歇地活动,假如人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,被裹挟到巨大的信息涡流中,信息的无边界以及人的自控力的匮乏,将导致人们很轻易被技术所控制。因此,一些人不想被微媒介控制,强制与微媒介中断裂。微媒介就像电视刚刚出现一样,电视对人的闲暇的占据,使人际关系、人与自我的关系、人与社会的关系都发生了变化。如今,人们并不以为电视是可怕的“洪水猛兽”,对于微媒介,人终极能不能逃离这种控制,取决于人的理性,抑或出现一种新的替换性的媒介形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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